她沈著臉半天沒說話。

顯然很受傷。

鳳寧咳嗽了一聲。

她覺得自家阿伊的內心此刻一定是傷痛的。

不過大家都不變身的話, 對宋伊來說是多麽大的安慰啊。

就算黑乎乎的，可是只要不和其他鳳族做對比的話, 也可以繼續自我陶醉來的。

“阿伊，我們以後就陪著你了。”鳳寧想到自己最想說的話，急忙對宋伊說道。

宋伊的臉色緩和了一些，叫鳳族的族人都坐在自己的身邊, 把自己在魔城這十年的事簡單地交待了一句，鳳寧便托著臉頰緩緩地說道，“你想要魔族的血誓？這倒是可以叫大家都放心的主意。”

她動了動嘴角, 對宋伊低聲說道，“你在魔族只要能過得開心高興, 咱們可以配合你。”被男人傷害了就一蹶不振沒有事業了？那絕對不能夠。得過得比在那混賬身邊更好，比那混賬地位更高, 然後還已經完全不把那男人放在眼裏才叫痛快。

過得好, 地位高不是為了報覆那個男人，而是為了她們自己。

“那你們就留在王宮吧。”宋伊摸著手邊妖妖靈的頭對鳳寧說道, “隨便挑地方住。”

鳳族一向都很龜毛。

因此宋伊叫他們自己挑。

鳳族們還想繼續住在仙府之中。

這十年的時光，掌中仙府都已經被開拓得差不多了，自然啥啥都已經叫鳳凰們給住得舒服了。

甚至還多了一株巨大的仙梧樹，枝葉繁茂, 仙氣撲鼻，宋伊進了仙府感受了一下，頓時化身黑色的鳳凰趴在了樹的最頂端。

黑乎乎的鳳凰趴在綠油油的大樹樹冠上，那一刻, 鳳寧只覺得痛徹心扉，

“廣寒！來日，一定叫他付出代價！”

她家阿伊真的是太黑了啊！

鳳族族人同時發出了傷心的感慨，如同鳳凰泣血一般。

小妖站在一旁仰頭看著高高興興跟黑色的鳳凰住在一塊兒的獸影，嘴角抽搐了一下。他沒說什麽，反而對仙府充滿了興趣，被鳳族族人熱情地邀請著在仙府之中觀賞。

等宋伊舒舒服服地在梧桐樹上睡了一覺，總算化作人形落在地上，抱著在自己懷裏膩膩歪歪的靈劍開始辦公。在很短的時間裏，魔界的魔王們都匯聚在她的魔城之中，對於這幾位魔族的強者，魔族之中最強大的修煉者，宋伊十分和氣，並且很詳細地說明了自己對於魔族發展的構想。

當然，其他的魔王也同樣有一些構想，在半年之後，一個魔族的聯盟被建立。

魔王們在一處萬裏沒有生命的荒漠之中打了一架。

當宋伊回來的時候，鳳寧都震驚了。

黑色的巨大的鳳凰搖搖晃晃地回到了魔城，側歪著倒在了王宮之中，巨大的身體墜落的聲音發出了沈悶的響聲，渾身鮮血淋漓，黑色的羽毛都散落了一半兒露出了血肉與骨骼的傷口布滿了它的身體。

它血紅的眼睛明亮得刺眼，然而渾身卻狼狽得不得了，血水從它巨大的鳳凰之身中流淌出來，它的身上破破爛爛全都是巨大的創口，看起來淒慘極了。一把黑色的魔劍無精打采地從鳳凰的身上滾落，明明是最喜歡魔族血肉，可是卻對鳳凰流淌在地上的鮮血無動於衷，反而一道黑色的獸影飛出來，趴在了鳳凰的身上蹭了蹭，似乎是在安慰。

“阿伊，你這是怎麽了？”鳳寧看見黑色的鳳凰只剩下半口氣了，急忙把手中的無數的靈丹妙藥不要錢地往鳳凰的嘴裏塞。

只剩半口氣的鳳凰差點兒被噎得連這半口氣都沒了。

它噴了一下，吞下大部分的靈丹，卻還是把多餘的給噴了出來。

它無精打采地叫了一聲，然而血紅色的眼睛卻依舊亮得嚇人。

“這是打架了。”小妖站在黑色的鳳凰之前，摸了摸它的頭緩緩地說道。

“我看出來了。”鳳寧心疼壞了。

本來就黑乎乎的了……現在連羽毛都禿了……

她家阿伊真是好慘一鳳凰。

也不知道這世上還有沒有比阿伊更慘的。

“這是魔氣用盡，無法化為人身了。你到底幹什麽去了。”看見黑色的鳳凰趴在地上裝死，縮著翅膀縮著爪子的樣子可憐巴巴的，鳳寧也顧不得別的了，一把一把往鳳凰的嘴裏塞靈丹，一邊埋怨地說道，“怎麽還這麽不要命？”

這可比從前在天河之畔跟魔族打架的時候還厲害多了。鳳寧覺得宋伊這死孩子一定是又打架了，一邊念念叨叨，一邊抱怨說道，“你還和那幾個魔王一塊兒去……那幾個魔王沒事吧？”她試探地問道。

黑色的鳳凰一邊有氣無力地磕靈丹，一邊血紅的眼睛裏露出幾分得意。

“吃虧了麽？”鳳寧一看就知道她跟誰打架了。

黑色的鳳凰惡狠狠地噴氣。

這顯然就是沒吃虧。

鳳寧松了一口氣，摸了摸黑色的，禿了毛兒更醜了的鳳族的公主，心說這怕是一千年以內鳳族是都別變身了，不然還不叫阿伊給自卑死啊？

她一邊關心自家公主的心理健康問題，一邊對宋伊飛快地說道，“不過咱們城中的魔族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魔界的礦石，靈植還有魔器全都籌備完全，就等著去凡人界。我看你這是不能領隊了。”宋伊都成了這樣兒了，顯然去凡人界是不大能夠，不過鳳族強者本來也不止宋伊一個，雖然如今宋伊已經是鳳族的最強者，可是其他鳳族強者也能勝任這件事。

黑色的鳳凰無力地拍了拍翅膀。

“知道了。再叫一個魔將跟著。”鳳寧回頭看了小妖一眼。

小妖微笑著，看起來十分路人甲。

“道友，你去麽？”鳳寧對小妖總是充滿了警惕的。

這俊美的黑衣青年當日出現得太過奇異，並且勢力強橫，叫她心裏始終不能放心。

就算……可能他和阿伊之間有點兒啥啥啥的……

“我不去。我對魔界之外的世界沒有興趣。”小妖微微一笑，見鳳寧微微側身將黑色的鳳凰攔在身後，哪怕知道那巨大的黑色鳳凰不是她這樣單薄的身板能護得住的，可是鳳寧卻依舊義無反顧。

他笑了笑，對鳳寧溫和地說道，“你別擔心我會對阿伊不利。我就是路過的。”

鳳寧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原來是這樣。”她見黑色的鳳凰似乎對小妖沒有防備，猶豫了一下也沒有對小妖露出更多的警惕。倒是叫鳳寧心悸了一下的，是那道充滿了威脅還有詭異的黑色的獸影。

那道魔劍之中寄居的獸影此刻渾身烏黑，看起來似乎還多了幾分流動的黑色的光澤，就算看起來同樣奄奄一息，可是鳳寧卻莫名覺得這獸影仿佛是吃撐了。她垂了垂眼睛，對於自家阿伊這身邊跟著的詭異的東西努力信任，這才和同族一同商量去凡人界的事。

黑色的鳳凰在王宮之中挺屍很久，才勉強化作了人形。

鳳寧急忙迎接她，一邊問道，“好多了？”

“好多了。”宋伊回到王座上問道，“咱們的人已經出發了？”

“出發了。”

“如果這一次順利的話，其他魔城之中也會送來魔族的物資去和凡人界的仙人還有修士交換。”宋伊靠在王座之上摸著自己手中的魔劍，帶著幾分笑意，完全不見剛剛回到王宮的狼狽微笑說道，“咱們這一次給大家探路。不過也不算沒有好處。”她修長白皙的手指上，此刻正戴著一枚黑色的戒指。那戒指很大，在她的手指上黑白分明十分惹眼，鳳寧一楞，下意識伸手摸了摸問道，“這是什麽？”

“打了一架，我贏了。現在我可以被稱為魔王之首。”宋伊勾了勾嘴角，帶著幾分炫耀地說道。

……就算禿了羽毛，可是能成為魔王之首，是不是也高大上起來了？

“魔王之首？”

“誰贏了誰是老大，他們都打不過我。”幾個魔王在無人之處大打出手，天翻地覆，打得魔界的山河破碎，希望用這種方式選出第一任的魔王之首。

當然，既然是打紅了眼睛，那自然就沒啥男女有別憐香惜玉了，魔王之中只有宋伊一個女人，不過顯然這群魔王沒想著對女人留手，全力打起來，把宋伊的半條命都給打進去了。不過宋伊顯然也沒有叫他們得到好處，餘下的魔王傷得更重，怕是現在還得在家裏躺著。

宋伊並不覺得魔族這種強者為尊是什麽粗俗的事。

她覺得很滿意。

“等下一個一萬年，我們還得再打一場。”

“……你是因為喜歡打架才答應的吧？”鳳寧犀利地問道。

“怎麽可能，我愛好和平。和平萬歲！”宋伊嚴肅地對鳳寧說道，“與其魔城之間互相爭鬥惹來平民的損傷，不如魔王之間自己切磋，至少也能少很多的損失。”

她一臉嚴肅，十分正直，鳳寧哼了一聲卻沒有說什麽，只是對宋伊說道，“別吃虧就行了。”她覺得自家阿伊落入魔界之後似乎更加如魚得水的樣子，甚至跟那幾個魔王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此刻看見宋伊得意地坐在王座上，鳳寧摸了摸她的手。

“這樣就很好了。”她微笑著輕聲說道。

她覺得現在的生活真的很好。

魔族的生活也開始慢慢地變好。

當魔界和凡人界開始互通有無，當魔族的普通魔族試探著小心翼翼地進入凡人界，在宋伊的舊部的那些仙人的指引還有看顧之下慢慢地和凡人界交流，凡人界才愕然發現，原來在兇殘的魔族之外，更多的魔族並不是喜歡爭鬥與殘暴的品行。

他們雖然看起來奇形怪狀，可是內心卻都很和平，很少願意和人發生沖突，並且也擁有一些獨特的技藝。那些技藝可以和凡人界的修士們互通有無，彼此傳遞一些只屬於己方的心得。

慢慢地，魔界開始往凡人界之中跑的就更多。

凡人界很少有人願意進入魔界，畢竟魔氣侵蝕性很強，一不小心就會被魔化。

不過魔族卻在凡人界如魚得水。

他們和人族慢慢親近起來，並且更多地會搭伴兒，如同結伴的修士一樣一同去冒險，發生了危險，也會並肩作戰。

這樣的親密還有和睦當然瞞不過仙界的眼睛。

“仙帝，這些鳳族公主的舊部真的是太過分了，竟然將魔族引入了凡人界！”這一日，仙人們再也忍不住，站在了恢弘浩大，仙氣繚繞的大殿之中，對最上方目光清冷的廣寒仙帝氣憤地說道，“那些凡人界的修士還有仙人也同樣愚蠢！魔族擺出一副與人為善的虛偽樣子，他們竟然就相信了。如今竟然和魔族打得火熱！難道他們是真的忘記，魔族乃是三界的心腹大患，是沒有人性的麽？！”

眼看著凡人界竟然和魔界親密起來，這種憤怒不亞於老婆爬墻。

仙人們就算是心靜如水，此刻也靜不下心了。

更何況叫他們不知是該惱火還是該嫉妒的是，許多仙人們也覺得罕見的魔界的資源，如今也被凡人界輕易得到。

仙界乃是三界之中最上層的一界，一向自視甚高，如今竟然被凡人界給搶了好處，怎麽能忍耐？

“仙帝，不能眼看著這些凡人界的修士與仙人繼續墮落下去！鳳族墮落魔界還沒有百年，難道如今還要叫凡人界也墮入魔界之手不成？如果凡人界被魔界接手，那仙界就沒有了前方的屏障，到時候魔界一定會對仙界繼續下手。”

當魔族詭異地平穩了幾十年，甚至都沒有再次匯聚魔族沖擊仙界，仙人們已經大大地松了一口氣，並且覺得輕松了許多，甚至覺得或許宋伊墮落成了魔族並沒有什麽了不起。

這世上失去了誰，生活依舊照樣轉。

鳳族公主以為自己無可取代，成魔之後仙界離開她就要被魔族沖擊崩潰。

可是如今看看不就知道，並不是這樣。

沒有了鳳族公主的守護，仙界依舊平安，並且歌舞升平。

沒有了那些出走凡人界的舊部，仙界也沒有什麽動亂發生。

“我倒是聽說魔族之所以這麽多年這麽安穩，並且對凡人界示好是因為魔族出了一位統領魔界的新王。”見廣寒仙帝一雙眼睛露出幾分詫異地看過來，那總是沈穩並且冷凝的面容也露出漠然之外的表情，其中一個仙人想了想站出來對廣寒仙帝沈聲說道，“仙帝不可等閑視之。魔族當年一盤散沙就已經將仙界沖擊得十分緊張，令鳳族公主與那些強悍的仙人駐守天河之畔千萬年。那個時候魔族聽說還在各自為政。可如果真的有強大的魔王統領了整個魔界的話，仙帝……以魔族的野心，就算安穩百年，只怕也要再次掀起爭鬥。”

“怎麽可能！”一個仙人頓時驚聲說道。

“為什麽不可能？如果不是覬覦三界，為什麽要匯聚力量將整個魔族統合在一處？也不知這個強大的魔王是那幾個魔王之中的哪一個。無論是哪一個，都不是好相與的。”

這仙人不客氣地說道，“當初抵禦魔族的最強大的戰力都已經出走，如今魔族如果沖擊仙界，誰去抗擊？你麽？”百年前，仙帝在天河之畔把鳳族公主逼迫得墮落成魔這件事，並不是每一個仙人都覺得是鳳族公主的錯。

特別是……

這仙人不著痕跡地看向沈默不語的廣寒仙帝身邊一道亭亭玉立的身影。

看起來像是侍女，又似乎是比侍女更加親近的位置還有距離。

那是廣寒仙帝最看重的一位仙宮之中的女仙，聽說十分喜愛她，對她交付了最大的信任。

也聽說當日廣寒仙帝悔婚，又將私通魔族的罪名扣到鳳族公主的頭上，也都是為了這個女仙。

這女仙名喚玲芳。

看起來很低調的一個女仙，然而能成為廣寒仙帝最在意的人，顯然也算是很了不起了。

“我……我就不信，仙界還找不出能和魔族對抗的仙人。”

“那樣的仙人當然有。仙界這樣遼闊，強悍的仙人無數。可是出了鳳族公主的事，還有那些出走凡人界的仙人的事，誰還會為仙帝去賣命？難道都不怕被過河拆橋不成？”

鳳族公主倒是對仙帝挖心掏肺了，可是仙帝是怎麽幹的？廣寒仙帝做了這一件事，就算是把仙界的仙人們都給嚇住了。這仙人眼中帶著譏諷地仰頭對廣寒仙帝說道，“還請仙帝早作籌謀，不然，一旦這一次魔族沖擊天河，必然不像從前那樣簡單就可以抵禦。”

“魔界既然能和凡人界彼此十分親密……可見魔族也不是十分兇殘。”

突然一個仙人眼前一亮，臉上的憂愁全都消失不見，忙對廣寒仙帝說道，“仙帝，與其便宜了凡人界，不如將魔族引入仙界。這些魔族並沒有在凡人界大肆作亂，可見魔族沒有想過對於三界不利。既然如此，為什麽我們不能接納這些魔族，也能互通有無，也免去了三界塗炭呢？”他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主意，畢竟，作為愛好和平的仙人，本質對於爭鬥沒有太過強烈的興趣，甚至那些強悍的喜歡爭鬥的仙人在仙界並不受到歡迎。

做仙界的仙人，得優雅，有儀態，仙姿翩翩，永遠都高高在的不染塵埃才對。

如果魔界真的不會再動幹戈，那仙界自然也不會和魔界更加敵對。

大家都覺得這個主意不錯，急忙紛紛看向廣寒仙帝的方向。

廣寒仙帝面容沈靜，沈吟了片刻，看向身邊的女仙。

“玲芳，你說呢？”他緩緩地問道。

他身邊站著的是一位面容美麗，目光真誠的女仙，此刻她一雙眼睛充滿了愛慕地看著廣寒仙帝，就算他看向自己的目光漠然並沒有多餘的情感，她的目光也只不過是黯淡了片刻之後就化作了滿滿的柔情，輕聲說道，“我覺得可以試試。”

沒有人願意看見這三界充斥戰火還有破壞，如果能夠和魔界修好，能叫魔界保證日後不會傷害三界，那其實對於仙人來說，魔族並不會是最討厭的存在。

如果魔族和仙人們能夠親密起來。

玲芳的眼睛裏露出期盼。

她身負魔族的血脈，雖然之前被廣寒仙帝幫忙掩飾，可是卻唯恐自己暴露之後不能再留在廣寒仙帝的身邊。

可如果能夠和魔族交好，她的血脈就不會再是阻礙她和廣寒仙帝，令廣寒仙帝始終遲疑不肯向她靠近的事。

更何況……如果魔界和仙界交好，她就能重回父王的身邊，成為魔王膝下的公主。

這樣高貴的身份，和鳳族公主相比也不差什麽。

如果廣寒仙帝能迎娶鳳族公主，自然也可以迎娶魔族公主。

“仙帝，這件事是一件極好的事。不僅少了三界的犧牲，而且能夠輕易地得到魔界的資源，不必冒著被魔氣侵蝕的風險進入魔界探索。”

玲芳的聲音溫柔，她看向廣寒仙帝的目光充滿了愛意，在廣寒仙帝空茫漠然的目光裏乖巧地說道，“我也願意為仙帝盡我的一份心力。”能統合魔王，那除了她的父王魔染之外誰還有那樣的強悍。

怪不得這麽多年魔界沒有信息傳給自己，只怕自己的父王統領魔界忙碌得不得了，顧不得自己。

美麗的女仙露出了歡喜的笑容。

廣寒仙帝微微點頭，對下方等待自己決斷的仙人們說道，“那就請魔王來仙界一敘。”

“叫魔王去仙界？真以為自己是大爺麽？！”宋伊卻對這種勾勾手指把自己當小弟一樣叫自己上門的舉動嗤之以鼻，此刻正緊張地看著一處黑色的瘋狂吸納浩瀚魔氣的漩渦，頭也不回地對身後一個傳令的魔將冷冷地說道，“你去天河告訴仙界，少把自己當根蔥！想要與魔界交好，叫他們仙帝來魔界，來我的面前恭恭敬敬地說話。”她的嘴角勾起了一個艷麗的弧度，卻只看著面前的漩渦低聲說道，“也不知能化出個什麽。應該是個美人。”

今日妖妖靈終於吃飽了能夠化形。

她對劍靈化形非常期待，哪裏還顧得上對仙帝和顏悅色。

宋伊嗤笑了一聲，眼底閃過冰冷的殺氣。

當然，如果廣寒來了，那就不用再回去仙界了就是。

她會回到仙界，可是廣寒仙帝卻並不需要。

想到這裏，她將廣寒仙帝丟到腦後，就感覺到一道道的魔氣的漩渦更加狂暴猛烈，在急速地旋轉之後，巨大漩渦突然炸裂。

轟然爆發的魔壓令整個魔城都在顫抖，無邊的魔威之下，卻傳來一道奶聲奶氣的不敢置信的聲音。

“不！這不可能！我不相信！”

一只白嫩嫩的三頭身團子震驚地看著自己一雙雪白的小爪子，仰頭，看見瞠目結舌站在自己面前的自家阿伊，又垂下頭。

胖嘟嘟的胖肚皮擋住了他的視線，他看不見自己的腳尖兒。

三頭身頓了頓，滾在地上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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